除了核心症状外,孤独症谱系障碍(ASD)患者共病精神及行为障碍的比例很高。利培酮和阿立哌唑已获得美国食品药物监督管理局(FDA)批准,用于治疗年轻ASD患者与易激惹心境相关的症状,包括攻击行为、自伤、发怒及心境不稳等。还有一些药物(如吡格列酮、辛伐他汀等)可与利培酮联用,改善ASD患者的易激惹及活动过多。
尽管偶有阳性结果的研究证据,但迄今为止,尚无一种药物始终在研究中体现出针对ASD社交及沟通核心症状的确切疗效。有两种正在研发中的化合物具有一定的潜力,且可能很快进入临床3期研究。
一项近期发表于Psychiatr Ann.的综述中,研究者对目前ASD患者的常用治疗药物及有潜力的新药进行了简要回顾。
ASD可能是最复杂、最难对付的发育障碍,很大程度上在于针对其核心及共病症状的治疗选择相当有限。ASD的主要干预手段是社会及行为干预,通常由临床医生之外的其他治疗师开展。正式的精神科评估及治疗通常在患者共病明确的行为和/或精神障碍,或对心理社会治疗反应不佳时开展。
针对ASD的核心症状,包括社交沟通及互动功能缺陷,以及行为模式、兴趣及活动受限重复,目前尚无一种药物具有确切的疗效。
除精神障碍共病外,ASD患者还经常因为问题行为就诊。例如,攻击行为常导致患者被送治急诊、收入院或在家庭之外的其他机构安置。由于攻击行为并非完全没有原因,通常为潜在疾病的症状,医师有必要全面评估共病及一些潜在可治疗的疾病。自伤行为在ASD人群中也很常见,可能是未发现的躯体或情绪障碍的外化表现。最后,ASD患儿常存在睡眠问题,进而导致问题行为、注意困难及社交互动的进一步受损。
非典型或第二代抗精神病药(SGA)是年轻ASD患者使用最多的一类精神药物,同时也是治疗ASD相关易激惹最有效的药物,也包括高功能ASD患者。其中,利培酮和阿立哌唑已获得FDA批准,用于治疗ASD相关的易激惹,包括针对他人的攻击行为、故意自伤、暴怒发作及心境的快速变化。
一项针对利培酮的系统综述显示,该药在短期治疗、长期治疗及停药期内可有效改善ASD儿童及青少年患者的“行为问题”。尽管利培酮的可接受度及耐受性与安慰剂大致相当,但ASD患儿使用该药时仍可能出现一系列副作用,见表2。
一项阿立哌唑与利培酮头对头比较的研究中,两种药物在改善易激惹、激越、萎靡及社交退缩、刻板行为、活动过多及不依从、言语不适切方面的疗效相当,副作用发生率及停药率同样无显著差异。
一些研究探讨了其他抗精神病药针对ASD患者症状的疗效,但大部分样本量较小,且未采用随机化设置。
一项回顾性随访研究中,氯氮平在短期及长期内减少了ASD患者的紊乱行为。对于存在严重的、具有潜在危险性的问题行为,且其他抗精神病药治疗效果欠佳的患者,氯氮平或可一用。然而,使用氯氮平之前必须完善中性粒细胞(ANC)检查,ANC≥1500/mcL方可使用;此后的6个月内ANC应每周复查一次,6-12个月内每2周复查一次,之后每个月复查一次。
注意缺陷/多动障碍(ADHD)常与ASD共病,且两种疾病存在一些重叠的症状,对评估造成了难度。现行诊断标准允许两种疾病被同时诊断。
一旦确定ASD患者共病ADHD,哌甲酯(MPH)是目前疗效及安全性证据最充分的药物,但疗效及副作用表现可能不及未共病ASD的“纯”ADHD患者。基于本文作者的临床经验,此时混合苯丙胺的疗效通常不及MPH。
除MPH外,还可考虑使用托莫西汀;用于ASD共病ADHD患者时,托莫西汀针对多动的疗效优于注意缺陷。与之类似,α2受体激动剂可乐定及胍法辛也可减轻共病患者的ADHD症状(尤其是多动)。
选择性5-HT再摄取抑制剂(SSRI)常用于治疗年轻ASD患者共病的抑郁、焦虑及强迫障碍,且可以推测是有效的。然而,SSRI治疗ASD共病强迫症的研究结果并不一致,且目前尚无探讨SSRI治疗ASD患者焦虑抑郁的随机双盲对照研究。
与SSRI类似,传统心境稳定剂(抗癫痫药及锂盐)治疗ASD患者心境症状的研究结果不一致。某些ASD患者的心境症状之所以对抗癫痫药反应良好,一种潜在的可能性是,ASD与癫痫之间存在双向关系。例如,抗癫痫药可降低ASD患者潜在的癫痫活动,而后者在ASD患者中可能表现为情绪及行为症状。
至少一半的ASD患者存在睡眠障碍,但目前尚无药物获批用于ASD患者共病的睡眠障碍。尽管如此,探讨这一课题的研究并不少。
目前,疗效及短期安全性证据最丰富的药物是褪黑素。褪黑素参与昼夜节律的调节,进而发挥改善睡眠的效应。一般而言,褪黑素的用法为1-3mg qn,但一项开放标签研究曾用到了9mg。市面上有很多含褪黑素的非处方保健品,但其长期安全性并不明确,因此不推荐长期使用。
由于确切病理生理因素尚不明确,长期以来,ASD的新药研发举步维艰。针对ASD的病因,目前已有多种假说,而新型治疗手段的研发也主要基于这些假说所提到的神经化学或神经激素异常。
有研究显示,在利培酮的基础上联用其他一些药物可有效改善ASD患者的易激惹及多动,这些药物包括具有抗炎效应的降糖药吡格列酮、具有抗炎效应的内源性素十六酰胺乙醇、降脂药辛伐他汀、NMDA受体拮抗剂美金刚、抗谷氨酸能药物及抗氧化剂N-乙酰半胱氨酸等。
上述药物所针对的仍非ASD的核心症状。然而在2018年1月,FDA授予一种正在研发中的口服药balovaptan(RG7314)突破性疗法认定。该化合物属于抗利尿激素1a受体拮抗剂,具有改善ASD患者社交互动及沟通的潜力。本文写作时,研究者正在为3期研究招募受试者。
此外,2018年5月,另一种处于研发中的药物L1-79获得FDA快速通道认定。该药属于酪氨酸羟化酶抑制剂,2期安全性研究中,该化合物有助于改善ASD患者的核心社交功能。然而,该研究样本量较小,且时长仅28天。该药能否经受住样本量更大的3期临床研究的考验,仍有待进一步观察。
ASD患者常共病精神及行为障碍。FDA已批准利培酮及阿立哌唑治疗ASD相关的易激惹问题,其他一些药物与利培酮联用时也有一定潜力。尽管目前尚无一种药物对ASD核心症状具有确切的疗效,但两种研发中的新药有望带给饱受ASD折磨的患者、家属及医生新的希望。